【墨倾池中心(隐墨剑)】补遗。1
视线逐渐朦胧,身体早已失去了堪用的力气,或许这一切都该就此终结了,最少一份遗憾终得弥补。
也该是时候,放过一切了。
不知在黑暗中空荡了多久,墨倾池也不知接下来自己会去何处。
意识消退到半分不剩,这是要离开尘世,仙山一行?
哈,或许是终得结束的轻松,他竟还有心思玩笑。
……
而下一弹指,眼帘裹着眼球在脸上一动,长睫一眨,顿时睁开了这双瞳孔。
他环视了一圈这似曾相识的林木,足下是悬崖,眼下……
是封魔岩的战场。
只手背负在身后,他面色不动,只是合目思量。
我,不是死了吗?
那此时,此地,此景。
他目光一抛,遥遥可见四纹成立的封魔岩之碑。
此物……
莫非?时光逆转,死后的自己,回到了不可言的位置,那现在的自己,是处在什么样的位置。
“万界朝城,幽都,易天玄脉。”
口中念念,正是道出此下关键。
他掌中已悄然握作拳头,披风随身一动,挥扬天地间。
背影自断崖处隐没朝阳中。
……
如果自己所想得没错,意轩邈虽被下令远修,但人一定还在朝城范围,而最有可能之处,便是。
墨倾池停下脚步,立身树间,此地只他一人,身形挺健。
只听他悠悠出口一人之名。
“轩邈。”
微风浮动,好似也不过在念一人之名。
而此地正是自己所拢几人暗袭万界尊主之地,他本该暗在幕后,但现下身立在此,念出他人之名。
全然揭开了这一切究竟是谁,再谋划全局。
风中声息,再来化身而出的少年容颜升了狐疑,看向那当中所站立之人。
“……此处能知之人,不过几名,但除去一人,吾皆可念出名讳。”
意轩邈一开始本是好奇,但此时他不再好奇,更多竟是惊异,与几分笑,带着玩味的笑。
“墨倾池,儒门圣司,最后一个人,最关键一人竟是你,我早该想到,自从你在会中所言与我不谋而合,我早该想到一切是你做,哈,圣司啊!”
墨倾池并未介意自己暴露在他人眼前,从亲身踏足此地,出声寻到意轩邈之后。
这幕后之人的身份,也不过是虚实结合而已。
与他并无差别。
“你之聪慧一向如此,但吾并不介意此身涉世,曾经如此,如今亦是。”
“闲话休提,圣司能知来此地寻吾,必定不止言明正心,可是要指吾回门认罪?”
意轩邈提指撩了一下发尾,手中无剑,眉宇间笑意与凛冽不减。
便听那人直言。
“吾要你知晓一事,是否听吾安排,一切随你之意。”
话中侃侃,与那日劝他向正之人一点相似,又一点不似,或是墨倾池的不同,让他诧异。
“哦?这么好说话,我不太习惯不开口以儒志训人的你了。”
端是被他调侃,墨倾池也不怪他不礼,话中一如安抚。
“拘礼吾可暂放,吾只问你,儒道主派欲将玄脉幽都同封,你,救是不救?”
意轩邈瞪目心颤,手中拳紧,失声一刹那间,久久声重。
“……救,如何救?毁封魔岩?圣司可要阻止吾?”
“你会成为罪人。”
“哈,谁的罪人?除了吾自己,谁能定吾之罪。”
墨倾池摇了摇头。
“届时不止儒道佛三派,就连你之大哥,亦视你为罪人,你冒险此步,无益自残。”
“不用你说,我自然不会冲动,那圣司,你说,吾要做什么,能做什么?”
知他仍存疑,更知此事无实,意轩邈更不信自己,墨倾池并却无讨价,更甚直言猜测。
“封印幽都之时,忘潇然必亲领玄脉众人深入幽都地洞。而此时掌握传信之物者,必是儒道,他二人若掌,必然不放。”
意轩邈听闻点了点头,口中念到。
“玄脉之人自有传信手段,若非能信,大哥又怎会托付,吾何必画蛇添足。”
“而且,为何是我?而不是圣司你?”
墨倾池心道他激进试探,几分得寸进尺,但自己如何能做?
垂目间他心头已是几转,是感慨也是斟酌。
如今自己已在身死前明了解救无端之法,无需再以言与他人合作,为死前远沧溟之憾,他不介意此时涉足,却不能亲身多做什么。
此时邃无端动向必然受人监看,若强行解救,反而误去阴谋者大计,自己必定深受针对,甚至万界之应无骞此人在侧,自己更如坐针毡。
他沉言道。
“你若有心,易教多得保障,何乐不为。”
“此言差矣,圣司,意轩邈不过一人,若届时儒道双方撕破脸皮,强压玄脉仅存之人,谁来助我?佛门?谛佛主你我又岂能拿得准。”
“此事吾会安排,你若不信,也可自行谋划,吾信你聪慧。”
意轩邈闻言又笑。
“我信你,但我要知道,圣司啊,你又为何助吾意轩邈。”
聪明人求事但要一个目的,墨倾池怎会不知,昔日他以讨伐幽都为由聚集以众,而如今这冠冕堂皇的理由。
又怎么会少?
手一负后,他侧首,沉声缓提。
“天若不公,人可为道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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