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墨剑】随笔（吃了这么多，顺手一点小小回报）
劲松蜿蜒，叶若针，摩挲得声在耳。
笛曲如他指尖轻按，声声悠远若长，白发一头，高冠如冰磨透亮。
剑穗无风而动，只因肩膀与手臂吹笛动作，稍稍在晃。
树荫下，他盘坐巨石上，仙人之姿，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情意在乐中。
如霜雪于山间第一缕晨，透过冰晶融化的“暖”，呈出雪融而肆意的凉。
不寒，只是透心清明。
但雪，只不过是为了时间轮转而至，因自然而来，因自然而去的既定之景。
不为人心而改变，不为万物而留存。
故执而来，故执而往。
与他一般。
足下踏雪的声响，轻微，却在武者耳中清晰。
乐声停了，白发道袍的人，稍稍侧了头，似乎在用耳去迎接不请自来的人。
那双眼是闭着的，羽睫在碎光照应下，如羽松针叶捧了稀碎的雪，一颤就会落了一地。
“……墨倾池？”
闻声，一只白貂蓦然自龙襟蹭的一下钻出，一双乌亮的小眼睛在白发一侧看。
而墨倾池本是持剑的那只手，缓缓抚摸在皮毛上。
被唤名讳之人并未回答这句唤，一双灰眸琉璃一般的蓝，就这样映出了这景，这人。
薄唇未动，脑中先显了一股无形之感，缓缓凝聚成字句，任他倾斜吐字而出。
“道剑，剑非道。”
是他的名，但剑非道却莫名感觉，这几个字任人研磨在嘴中，最终被以墨落于纸张……
笔锋最后划出一撇，尾力忽重。
他睁开了眼睛，这一转身，眸中波澜如水涟漪起，再定睛尽是不曾掩饰的疑惑与不解其意。
“嗯？”
才听墨倾池说道。
“我有一物赠你。”
剑非道听了，更是不解了，这一转身，他一身白衣茫茫单足盘膝在身下，一足着地，松下暗荫遮去几多光，倒是少了几分道者的仙气。
但“画”中人却丝毫未觉，仍是面色不解亦不明的看向来者。
“……是要赠我何物？”
墨倾池几步走近，不急不缓，薄凉之姿不曾改，这方寸距离让剑非道再无法与他直视，道者只好抬头，稍作仰视于那双不下见底的蓝眸。
得见他额前发丝自上而下，与垂首的视线正好与他相接。
才听他说道。
“你。”
剑非道眉宇一蹙，才见墨倾池袖中有一物，只手奉上，正递他胸前。
是一副画卷？
他道者持笛的手，才化去长笛，双手接过画卷，裱起的纸在布中，摩挲着手心，线头拉开。
宽幅一展，他才知为何，说是他……
画中之人雪岩中立，白衣白发，栩栩如生好似内中一片飘雪可落于他指腹，任体肤之温，融得雪水在指尖那般。
“虽只是因道功之故，冰雪伴身，但可有人与你说过，霜雪之性也确实合与你。”
“……为何这样说？”
似是听见消融之水，顺叶脉沿下，凝作珠。
“纯然冰晶，触及消融于指，却似清明已自肤上微凉，涉入人心。”
一滴，跌落水潭中，泛起圈圈涟漪……
评论(7)